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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柳岸】远山的呼唤(小说)

日期:2022-4-14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
(一)

国庆是在十岁的那一年,第一次,跟着父母和奶奶,回到那个山区老家的。那年,父亲买了一辆新车,奥迪。父亲罗榛子还在那过瘾阶段,坚持这个十月小长假上趟高速,三百多里路,说近不近,说远不远,既是他过把瘾了,也让家人兜了风了,更是让奶奶的夙愿得偿了。

十月金秋,

“十年了,我说过一定会回来看你的,你可别怪我,我把我们的孙子带大了,十岁了,孙子很懂事了,有榛子的肩头那么高了……”奶奶看到了那些山道,想到马上能看到山上那些红杉树,苦楝树和野山栗树,想到老罗还在这里,一定很孤单,自言自语着。

这时,车子忽然向左侧倾斜了一下,是在左边有个小凹塘,车子在进山时颠了一下,这就是说快到家了。

“爸,你开的什么车啊,别吓人啊,奶奶你坐稳了,没事吧。”国庆在任何时候,第一时间都是想到奶奶的。

“没事,别紧张,是道路太不好走了,我慢慢开就是。”

爸爸坐在驾驶座上,妈妈坐在他右边,副驾座上,国庆陪着奶奶坐在后座上,车载音响里播放着陈红唱的《常回家看看》。

“妈妈,你不是说,大舅也会和我们一起来的么,他说要考察下,是什么意思?”

“哦,国庆你还记得,是个有心的孩子,你大舅的公司,那个做项目前期的小顾国庆节结婚,正好一个项目前期没有完成,你大舅只好留下来自己处理,说下次找个机会专程来考察。我和他说,我们这个红山是个风水好山啊,来了就不想走,那后山好大一片林子还是我们老罗家的祖业呢。”

“你也别说那么好,让他期望值高了,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
“你说什么?黄珏说的不对吗?我们家乡这红山,不是个好山么?也不怪,你没多大就一直在外面上学,对这些不懂,没感情。”

奶奶夸着这家乡的山,数落着儿子。儿子师大毕业后就在外面教书,十几岁出门,很少回家,就算假期回家,也就是点个卯的事,多几天还呆不住,总说学校里有事,学生们有事,难得回趟家,父母也将他当客人待。要说他对家乡的山没感情,可有点冤枉了罗榛子。

罗榛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,虽然没有上大学,可是罗榛子也时常帮助他俩,经济上资助,思想意识上引导,

“不管学成没学成,不管将来做什么,都别忘了自己的父母,自己的根,那个生养我们的父母和大山。”

“别说得那么好听,你回过几次家,家里遭暴风时你在哪?山洪要了父亲的命,你回来都没见着最后一面,还说呢!”

这是罗榛子心里永远的痛,为此,也曾决心回报父母和大山。

“你们可别这么说,忠孝难全,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,将来我一定会在红山建一座学校。”

罗榛子说出的这句话,也不完全是被两个弟弟激出的,这个想法早先就有了,现在他已经在做努力了,自己编了一期中考A、B卷,在社会上反响很大,效果很不错,家长重视,孩子喜欢。罗榛子想加大投入,继续编下去,还想将语文、数学全编进去。这需要极大的精力和时间。

车子在颠簸中缓慢地爬行,道路像是很久没人走过,忽然,罗榛子发现,有一块脚盆大小的石块,挡在道路中间,从那石块底下生出几丛小草。前方已经没有道路了,到处是裸露的石块,小草从这些石块的滹隙里伸出,车子无法开下去,只好在半山道上停了下来,只觉得,荒凉覆盖着这片山区,那些高大的树木几乎看不到,车里的人也感到发凉,这凉是从心里头生出的。

随着改革开放的经济大潮,几次大迁徙,让这里的原住民都随着子女北上了,南下了,最不济的也在附近三线城市落了脚,山民们挤进了城市,过起了小锅小灶,柴米油盐的小日子。原来在分山(田)到户时,当家做主人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,老罗家后山那片锥栗林也荡然无存。尽管老罗在那些日子里,与那些和老罗一样的人,风雨无阻地植树造林,将荒山先变成了青山,青山再变成了花果山,现在这几十年里,花果山慢慢变成了青山,青山又慢慢变成了荒山。罗榛子一阵鸡皮疙瘩,凉到了脊梁,在心里发誓,一定要让现在这个荒山再次变成青山,变成花果山……

车子只好停在了半山坡上,盘山公路已经没有人维修了,路,要是没有人走,也就不再是路了。

大家只好徒步向山上爬去,国庆和妈妈一左一右,始终搀扶着奶奶,奶奶也不太记得路了,时间太久了,环境变化也太大了。想当初,那时还没有这条山路,就是在分到后山那片野锥栗林子的时候,老罗说要想富,先修路,就带着几个壮汉,一锹一锹挖出一条路来,再一块块石料往上抬。就这样将盘山路修了近一半。老李累到了,老陈的左腿被一块巨石压断了,剩下的几个山民也动摇了,修路的事就此偃旗息鼓了,那块挡在路中间的巨石也就成了历史的见证。

“就是这块巨石,它有魔咒啊,从此再没有人敢提起修路的事了。”

“奶奶,那爷爷,他……”

“你爷爷他太轴,太要强不好啊。那年山洪暴发,大家都往山下逃,想找个安全的地方,你爷爷说,这种时候,千万别往山下跑。应该向山上跑才对,他说的是这个理。可是有谁听他的?他独自向山上跑,家里人跟在后面。眼看他说的有道理,越往山上危险越小,正在一家人庆幸的时候,没想到一块浮石突然松动,接着飞快地滚落下来,你爷爷看到,大叫一身让开,他自己没让开反而向石块冲过去,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?”奶奶将额前一缕花白的头发向鬓角捋了捋,拄着手中的拐杖,在媳妇和孙子的掺扶下,慢慢地走着,一路回忆着。

罗榛子在前面开路,记忆中,自己家有一个石屋,门前有一张小石桌,两个石凳,旁边有一口水槽,是用来引山泉水和节雨水的。现在,在它的东面不远处,有一个坟茔,已经长满杂草。

“国庆,这就是你爷爷的坟,赶快,赶快给爷爷磕头。”

国庆听到奶奶一说后,立刻扑通一下跪了下去,认真磕起了头,

“爷爷,孙子来看您了,给您磕头了。”

罗榛子拿出事先准备的小铲子,将坟茔上的杂草除掉,又挖了些新土盖了个帽子。然后拿出祭品,开了一瓶酒,洒了一杯在墓前,再烧那些纸钱,空气中飘洒着黄裱纸的气味,烧成的灰慢慢地拢成一小堆。

罗榛子,黄珏夫妇低头鞠躬,奶奶瘫坐在墓前,抹着模糊的眼睛,欲哭无泪,呐呐地说到,

“老罗啊,十年了,我还是回来看你了,这么长时间,你不会怪我吧,还不都是为了孩子们,他们离不开我啊。现在孩子们都大了,出息了,你也安息吧。”看看四周都没有高大的树,很多被砍伐的迹象,乱得很,不禁心寒地说,人怎么能这样?

祭扫完,大家转到了西边,看到了那个石屋,突然,发现一个人,从屋里跑出来,飞快地消失在一片灌木林里。灌木林里杂草丛生,无法正确判断是什么人,或是野人。奶奶坐在石凳上喘着气。

“怎么着,有人给看门守院,知足了。”

“奶奶还挺幽默,一路过来,人迹罕至,哪来的人?”

“这真有点蹊跷,我得去看看。”

“爸,我陪你去。”国庆跟着爸爸跑过去,向着那片灌木林。灌木林里,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这爷儿俩。

“出来吧,别再躲了。”罗榛子和那双眼睛说。随着声音,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走了出来。

“也好,我也不想这样下去了,我和你们回去。”

“和我们回去?你是什么人?知道我们是什么人?”

“你们不就是罗树林派来的人?他害死了我老婆,也不得好死,我一人做事一人当,跟你回去。”

“罗树林?就是我二弟罗树林?我是他大哥,听说他们公司有个人投毒,潜逃了,难道……”

“不错,就是我,我也不想说什么,三年下来了,恩怨也该结了。”

三年前,二弟罗树林的装潢公司才起步,员工老沈的妻子肾病晚期,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肾源配型合适,老沈向罗总借四十万元,罗树林想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,还得由财务结算后,看流动资金的情况,当时没有确定,机会稍纵即逝,老沈的妻子没等到那一天,走了。

老沈迁怒于罗总,几天后,在罗总办公室门口的一部饮水机里投下了一包毒杀灵。自己就销声匿迹,躲进了这片无人区。已经过得实在厌倦了,恩怨也逐渐淡化了,自己也慢慢悔悟过来。

毒杀灵事件幸好没有死人,几个中毒的员工,被很快发现后,抢救及时,都脱离了生命危险。一切后果,冲着息事宁人,均由罗树林买单,承担了一切后果。

老沈决定跟罗榛子回去,接受应有的惩罚,罗榛子也希望带他回去和二弟解开恩怨,解铃还得系铃人。

正在这时,“我要飞更高,飞得更高……”是罗榛子的手机响了,

“喂,哦,是孝天啊,三弟啊,我在老家,没事,就想回来看看,你说的那个印刷厂老总姓蒋?好、好,等我回去再说。”

(二)

锦城的秋天是很美的,这个季节的阳光,有一种果实的味道,街道上随处可见各种水果,葡萄、猕猴桃,有糖心苹果,火龙果,更有泰国的菠萝蜜和榴莲,这种有点臭臭味道的果实,如今也被锦城市民接受了,都说闻着臭吃着香。城南有一条法桐的落叶大道,铺满金色的落叶,走在上面,发出沙沙的响声,轻触你的心灵,催眠你的神经,人们在紧张的生活节奏中,适当地放松自己,放空自己,给自己一个小小的奢侈,笼络一下这个疲惫的身心,钢筋水泥关不住躁动的心,走出去,世界那么大,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,已经不再是需要开个家庭协商会的事情了。

罗榛子和黄晓走在这样的一条金色大道上,开拓着各自的思维,交谈着未来的理想。

“旅行就是从你住厌了的地方到别人住厌的地方去看看,旅行也不在乎走多远,多少地方,而是你得到的感受和理解是多少。”罗榛子这样理解的旅行。

“你看啊,现在很多人逃离尘世,涌向郊外、乡村,这说明什么?说明人类一旦疏离了自然,封闭了自己,若干年以后,会发现,最终还是离不开大自然的。”黄晓,他的这个大舅子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商人,大学专攻建筑设计,在专业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后,开始进军房地产业,现在已经是涌有几千万资产的房地产商。

“你是有意向去考察我们那个红山?”

“是啊,这有什么问题吗,好像你有什么建议?说吧。”

“我上次不是举家回去了一趟吗?这你是知道的,黄珏没和你说?”

“她能说什么,就急着让我去投资呗。”

“是的,我们都有这个想法,可是,我回去一看,傻眼了,昔日不再了,整个山都荒了,变成了分山到户以前的情景,你说,谁能看上这样的荒山?”

“你错了,俗话说一张白纸才能画出最美的图画来么,别担心,我不是看这个山荒与不荒,是看它的可持续发展前景,和现时人们的需求,也就是通常说的供需关系,最后就是既得利益者的利益最大化。”

“你能这么说,我也就释怀了,其实我也在筹备,想在那里建一所学校,封闭式的高中,直接向高考冲刺,向最高学府输送人才。”

“你的这个思路非常好,教育是个百年大计的问题,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,你有这份心,难能可贵啊,就是必须做足可行性的调查和市场调研,别奇怪,这也存在这个调研的问题。”

“好,我知道,我会去做的,切实地做好这项先期工作。”

黄晓弯腰在地上捡起一片菩提落叶,对着晚霞的余晖,仔细观察那金色叶子上面的细细的脉络,头脑里那些思维的脉络也渐渐清晰了。

老沈还是回到了罗树林的公司,承认了自己冲动的错误,愿意进入程序,接受法律的惩处,也相应赔偿公司的损失。

“你能回来,说明你已经得到了教训,有了改正的勇气,让我们翻掉那不愉快的一页,从头开始,你愿意帮我将这公司办得更好,就是对我的最大支持,也是我对你最大的信任。”冰释前嫌后,老沈努力工作。罗树林的装潢公司站稳了市场后,慢慢地做强做大,成了锦城的知名企业。

罗榛子回来后,由三弟罗孝天引见了蒋总。这是一间印刷厂的老总,听说罗榛子在学生身上倾注的心血,愿意用最低收费来印刷那些高考A、B卷,后期利润不用分成。罗榛子就扩大了印刷量,辐射了全市高中学生。学校在扩建后,将高中增加到二十六个班。独立成立一个高中分校,罗榛子被上级任命为校长。因为罗榛子的经商身份,校长只是挂个名誉校长,罗榛子在经营教辅书籍的同时,办了执照,也做起了科普读物和丛书的经营销售,和三弟成了同行,成了书店老板,他将赚来的钱,每一分都用在学校的建设上。

又过了十年,国庆二十岁了,大学二年级,假期回家,奶奶心疼孙子,在厨房一面做些他爱吃的菜,一面和孙子聊着:学习紧张不?几天洗一次澡?伙食好不好?千万别省,有女朋友没有……国庆有一搭没一搭地慢应着,看看红烧鱼,狮子头,土豆炒青椒丝,还有黄瓜肉片。奶奶是把孙子当成了当年的罗榛子了,奶奶已经七十出头,可是依然把自己拾掇的清清爽爽,干干净净,整天忙忙碌碌、乐乐呵呵的。那天吃晚饭的时候,

“爸,听说你也要到红山去投资?”国庆有点好奇。

“什么投资不投资的,我是要在那里建一座学校。”

“哇!老爸真棒,一级棒,那,那我们家又要回到红山了?”年轻人对一切好奇。

“这有什么不好,奶奶我早就想回到红山去,给你爷爷守着那片林子。”奶奶可是真的怀恋那些林子。

“林子早就没有了,青山不在了,回去也没意思了。”国庆的情绪变化的真快。

“国庆啊,你知道十年树木,百年树人这句话吧?”爸爸开始开导国庆了。

“知道啊,爸你想说什么?”

“你爸一定是想说,一颗树木可以制成千万根火柴,可是一根火柴就可以烧毁一片森林。”妈帮爸爸说出了。

“是啊,造林不易、毁林轻易啊。”罗榛子语重心长地和儿子说。

“所以你爸决心再回去繁荣那个记忆中的红山。”

“你大舅已经将近期的开发中心放在了红山,三年前已经破土动工了,我也紧跟其上吧。”

(三)

又过去五年,红山已经是山乡巨变,东面山坡上改造成了宽阔平整的梯田状,在上面矗立起一幢幢高楼,有十八层的,有二十六层的,除了这些住宅楼,还有配套的购物中心,社区超市,医院,体育馆,是黄晓和另外两个开发商共同开发的,一个楼盘叫《红山家园》,另一个楼盘叫《远山近邻》。黄晓的楼盘就叫《拂晓山庄》,配套还有一个网球场和一个瑜伽馆。

紧挨着的是一座现代化的学校,醒目的《红山高中》是校名,大门左右用大理石镌刻着清晰的两行魏碑;《封闭强化、备战高考,》《十年树木、百年树人》,罗榛子任校长,罗国庆任教导主任,打虎亲兄弟,上阵父子兵。

在装修队伍里,有一支异军突起的队伍,就是罗家老二罗树林的《树林装潢公司》,担负了黄晓所有十八幢楼盘的两项工程——室内弱电安装和地下车库改造。老沈在红山生活了三年,对那里原来的植被很了解,带领了一支园林队重新布局楼盘绿化和山林植被的再造工程。

罗孝天书城的分店《笑天书店》也搬到了红山,在大哥建校的过程中一直鼎力相助,出资出力,功不可没。

每天清晨,奶奶站在阳台上举目眺望,似乎能看到昔日红山的繁茂,也能看到老罗安详地躺着的那个地方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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